目前分類:阿僚專欄 (8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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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-鄭同僚


七美一日遊(一)陽光早餐


早上四點半,天色已經微亮,想到跳出海面的日出大戲,讓人也歡喜跳下了床。常常看日出的人,是不敢小看日出時分輻射威力的;盥洗後,我先將今天可能曬到陽光的所有皮膚都擦了防曬,然後背著相機安心出門。

清晨的七美島,寧靜又清涼,發動機車引擎的聲音,大概是全島最響亮躁動的聲音了。馬路依稀可辨,這時候不用開燈可以慢慢騎,我披著長袖上衣,猶然感覺些許涼意。

往東走,我想選一個美麗的海灣等日出。牛姆坪的海灣在島的東邊,往左看,東嶼坪和西嶼坪島已經清楚可見。但是,海面漫著濃濃水氣,加上天色還灰濛濛,兩座島嶼感覺像是藏在薄薄雲海裡的小仙山。在這樣的清晨,你很難不望著那虛無飄渺的島嶼,懷疑島上是不是住著神仙。

順著兩座海上仙山再往右邊望去,就是無盡無邊的渺渺汪洋,正靜靜等待著日頭的光臨照耀。在我選好位置坐定後,東海的天色漸漸亮了起來,野地裡遠近許多小雲雀,起起落落飛著唱著。小雲雀是澎湖特有的小鳥,牠們能頂著風,直上直下飛行,好像天生就是設計來即時觀看不同高度日出的。

七美島的山羊多野放,日出時分,海灣邊也來了一群,就剛剛好站在可以看得到東西嶼坪島的山崖邊。我想,他們一定也很習慣,天快亮時,要來這裡等待最初的陽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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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教師甄選試教評審委員給考生的五項臨場建議

一、 你在試教前,所有的審委已都被再三提醒,不要和考生互動,以免造成差異,影響公平。所以,若進門看到一群表情木然、眼光呆滯的審委,並不是你不好,或他們不友善。你確實看起來是孤獨的,但,一切都是戲,千萬別受影響。把審委當空氣,想像有一群可愛的孩子在前面,這樣你的心情就會好多了。

 

二、 教學演示時,請千萬記住你被指定要教的重點。評審委員最想看的是,你能不能有效能地把你應該教的重點流暢地教給孩子。試教是個很現實的試煉場,可能只有十分鐘或十五分鐘,時間雖然很短,但已經足夠讓評審們有信心對於你有沒有能力抓住重點下判斷。

 

三、 考生很流行用加分板;加分板不是不能用,但要拿出來之前,先請問問自己:你基於什麼樣的假設,覺得這是和你當下的教學情境有關呢?還有,在短短的時間內,你是不是有把握在教學過程中適時善用這個加分板?以上兩項,若都沒有把握,建議你別在有限的時間裡拿出加分板,因為,那樣的動作,很可能讓你在審委眼中看起來似乎不太會教書只會賞糖果,恐怕是個不可信賴的外行。

 

四、 考生帶一堆教具也是很流行。但是,若要使用,請先想一想,你即將呈現的教具,對於實際教學演示,有什麼幫助?若教具真能增加理解、增加趣味或簡省時間,都是可以被接受的;可是,若教具只是用來表示你也用心做了教具,卻對現場教學沒有實質幫助,反而會讓人覺得缺乏專業,有失無得。絕大部分的審委都是腦筋清醒的,通常不會迷糊到相信只要考生準備了教具,就是很用心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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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  鄭同僚
 
上元黃昏,火紅的太陽剛從西天入海,皎潔的滿月已經在老家的屋角探頭。我收起拍夕陽的腳架,轉過身來,鏡頭對著果然故鄉比較明的月色。

難得的冬日晴空,晚天沒有一絲雲彩。有個中年人,搖搖晃晃向我走來;還起碼有十米遠時,我就認出來,他,是我四十年沒見面,既失聰也瘖啞的小學同學。

神韻沒有變,只是塵滿面,鬢如霜,背也明顯佝僂了。我放下相機,摘下帽子,對著他笑;心想,我認得他,料他也應如是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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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攝影 鄭同僚
 
媽宮港灣開口向西,入口的兩端,北邊是媽宮港,南邊叫測天島。我的祖先,原本住在測天島,若要購物,就搖著漁船,穿過港口,到對岸媽宮。歷來,媽宮就是澎湖最熱鬧的市區。

阮阿爸說,他小時聽阮阿祖嬤講,日本人剛統治澎湖時,真不講理。阿祖嬤有個小叔,為了辦喜事,搖著漁船,歡歡喜喜到媽宮採買交椅漆桌;不料,小船裝滿載後,才離港口,日本兵對著他們大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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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 鄭同僚

阮二姑說,她們小時,男生去討海,女孩也要做很多事情幫忙家計,全家總動員,才能生活。她小學畢業後,到海軍子弟學校幫忙看護幼稚班的小孩,大姑姑到海軍造船廠幫人家洗衣服,小姑姑學理髮。

那時二次戰後沒幾年,無鞋可穿,連女孩都是打赤腳,每天踮啊踮,走大半個馬公灣,將近一小時,到灣南的軍區裡打工。因為家裡養豬,女孩下班時,都還得每人提一小桶造船廠的廚餘,回家養豬。

⋯⋯
造船廠總會有一些車床工作剩下來的銅塊鐵塊,有的大人好心,偶而會藏一兩塊讓女孩帶回家變賣。可是,進出軍區,都有衛兵檢查,銅鐵是不能放行的管制品。阿姑們會變通,把銅鐵塊沈在餿水底;經過崗哨時,衛兵看到滿滿餿水,就要她們趕快走,所以,從來沒被發現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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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攝影 鄭同僚
 
清末有個張百萬,從唐山來澎湖做貿易致富,號稱全澎湖最有錢的人,從福建運來各種建材,又蓋家廟又蓋大宅院。

時移勢轉,子孫不在,房子所在地現在已經屬於別姓人家。目前僅存的張百萬老宅,就剩幾扇窗戶而已,這是其中一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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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轉載自澎湖時報: http://www.penghutime.com.tw/newsdata.php?no=12020155

文/ 鄭同僚

任何人只要花一兩天的時間,仔細走一圈馬公、白沙、西嶼三大島各村里,就會發現,到處人去樓空。若留意看,各村里最有歷史感的三合院老厝,幾乎都破敗不堪;極少數倖存不倒的老厝,也都只是用很粗糙的方式,糊糊醜陋的水泥,勉強擋風避雨而已。任何對澎湖還有點情感的人,看了這樣的景象,都會難過嘆息。

 澎湖人的傳統很重視家族的面子,讓老厝隳敗,對後世子孫而言,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;為何澎湖子弟變得這麼不在乎自己的根,不在乎顏面?

 最近趁元宵期間回到澎湖,進行田野調查,順便為老厝拍照片;看到破敗老厝處處,拍得傷心手軟。在一棟半倒的老厝旁,我問東石村一位老先生,為何大家放著老厝倒塌,都不在乎。他很無奈地告訴我,東石有五十幾間房子,現在只住了二十戶,「人那麼少,哪管得了舊厝啊,少年郎都出外,不回來了」。接著,他又補充了一句:「也不是說他們不想回來,而是回來也沒辦法生活啊!」

 「沒辦法生活」,這樣的話,你在澎湖每個村子都聽得到;似乎指出了問題的核心。

 離開村子,不論在路邊兩旁,或走到田地裡,你都會驚訝發現,澎湖的田地,除了少數鄰近村落的菜園,還有點種菜的生氣,舉目四望,其他的農地幾乎都長滿了粗莖的野草或者銀合歡,顯然是長期不種作了。

 阮阿爸說,二次大戰結束,日本人離開後,因為新統治者無力接續,政府陷入空轉,很多軍公教人員因而失業,被迫成為戰後臨時乞丐。當時,還好靠馬公島東面的農業村落布施,許多人家才能度過飢餓難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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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攝影 鄭同僚

海島的北風,強勁、執著、狂野、不可理喻,如漫天巨浪一般,一波接一波,衝擊著鋼筋水泥連棟的三層樓房;除了在每個細微的孔縫吹出尖銳的呼嘯,也讓屋子跟著微微震動共鳴。

難怪,昨天碼頭邊的船長告訴我,討海,是「戰風戰湧」的艱苦頭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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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攝影  鄭同僚

阮阿母說,以前男孩少年時,家裡就會用牛車幫忙到海裡搬咾咕石,堆在院子裡,讓風雨洗滌,除去鹽分;等到男孩長大,要結婚時,就可以拿咾咕石去蓋新房。

這一堆,是當年她們家幫三個舅舅準備的一部份咾咕石,至今依舊在;可是,我的兩個大舅舅已經過世多年,而小舅舅也當阿公多年了。

歲月滄桑,人命脆微;獨有咾咕石依然堅貞屹立,即便是纏綿不捨的銀合歡,也包裹不住他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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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轉載自: 澎湖時報 http://www.penghutime.com.tw/newsdata.php?no=12020091

(記者張恩綸報導)澎湖旅台鄉親前公視董事長鄭同僚昨天拜訪澎湖時報,由本報社長張弘光親自接待。這次鄭董事長回澎湖是為撰寫新書找材料,由於他經常在網路上發表文章,與本報社長張弘光產生良好互動,張社長特別邀請鄭董事長到報社一敘。
 鄭董事長是澎湖馬公案山人,與縣議員鄭清發是高中同學,鄭董事長去年12月卸任,目前回政治大學教育學系擔任教授,他在教育與媒體經營方面,有深入研究,他本人非常喜歡寫作,文章質感極佳。本報社長張弘光是在網路上看到鄭董事長文章非常感動,強烈表達有機會與其見面,在網路上只知道「鄭老師」,沒有想到一見面才知道「鄭老師」就是前公視董事長鄭同僚。
 由於鄭董事長與張社長年齡相仿,彼此在新聞圈有很多共同朋友,碰面一見如故。鄭董事長對有16年歷史的澎湖時報經營非常感興趣,張社長也把過去一年在澎湖推動把偏遠聲音帶到中央,司法改革,離島不離心澎湖鄉親向三位總統候選人提問公民運動,此事在澎湖引起廣泛影響等向鄭董事長說明。
 鄭同僚董事長非常關心澎湖未來發展,昨天他也主動提出大倉媽祖神像與網路發起罷免王乾發縣長議題,雙方也對此敏感話題交換意見。由於鄭同僚董事長目前是現任大學教授,在網路年輕族群裡非常有影響力,這是澎湖時報未來發展需要擴展的區塊。
 張社長邀請鄭同僚董事長為澎湖時報全國版撰寫專欄,鄭同僚董事長當場點頭首肯,他將於元宵節過後在澎湖時報發表第一篇專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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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 鄭同僚
 
1944年10月12日,二戰節節勝利的美軍開始轟炸澎湖;當時,馬公港和海軍港,都停了很多的日本軍艦。

開始空襲這一天,我阿爸14歲,我馬公阿姑8歲,我阿公35歲。當天警報響了,沒人知道害怕。阮阿爸說,當時阿公正坐在三合院的中庭,翹著腳抽煙,還告訴疑惑的親友說:「免驚啦,這是咱國在演習!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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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 鄭同僚


大海有潮流,每天隨著兩輪海水漲退,潮流的走向也會跟著對調。要起大風浪時,海流就變得更複雜,海面上層的海流,和下層的海流方向會完全相反,各流各的。

上下層水流方向不同時,下網是沒有用的,因為魚網被水流沖得上下交結成一團,就算你眼睜睜看著魚群,也完全沒有機會捕到任何一條魚。

澎湖人從大海中體悟人生智慧,阮阿爸常說:「魚吃流水,人吃嘴水」。漁人要識潮流,才能捕魚維生;人要懂得他人需要,講話得宜隨順眾生,才好生存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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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 鄭同僚

我小時候,阮阿母很小心節省每一分錢,只有過年和中元普渡,才有機會喝到汽水,平常只能空望想。有一天,鄰居辦婚宴,阿爸加班,阿公要念國二的我代表去吃酒席,見見世面。

上天有德,開宴前,桌上竟有好幾瓶汽水。我和另一個小孩,不由分說,就開始喝了起來。冒著泡泡,甜甜的汽水,入口好像一朵朵醇美漂浮的小小花,花開又花落,切切撫慰著我們每一吋的味蕾。

⋯⋯
我們一杯又一杯,桌上的汽水竟被喝完了。等到菜一上來,兩人只吃一道,就覺得胃部翻攪,再也無法忍受腹內天女散花,趕快跑到辦桌現場海邊,對著拍岸的浪,看著遠方亮亮的馬公港,吐得東倒西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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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 鄭同僚
 
升上國二那年,有一天,我在海灣石橋的縫中,看到一隻大紅蟳。從小洞口望進去,只能看到牠略過半的身體,來回擺動的嘴巴,一雙巨大的肥螯,和一對直挺挺的長眼睛。我們在北風中隔著石頭相遇,我趴著看牠,牠坐著看我。

漲潮時,海水淹過石橋,漫進水泥縫,我想,牠應該會趁著潮水離開了;沒想到,等落潮我再回到橋邊,紅蟳仍在。我開始想,牠是被困,離開不了的;還是留戀,不想離去的。

於是,每天我放學第一件事,就是背著書包跑到石橋縫邊,趴著看紅蟳。只是,大概過了三個禮拜,有一天我下課後,遠遠就看到,石縫竟然被撬開了個大孔;近看,蟳去洞已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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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 鄭同僚

每年初春農曆二、三月,是章魚最活躍的季節。他們頭前足後飛快的身影,像極了水中的紅色舞蹈精靈。偶爾北風止靜的時候,晚上馬公港灣內就有很多人,拿著電土燈在及膝的淺水裡抓章魚。

章魚在暗夜中看到燈光,會好奇游過來,但不會停止,很難抓得到;可是,捕章人若發出「噓噓噓」的聲音,章魚一聽到,就會愣在當場,乖乖就擒。所以,每次春夜裡好天氣時,港灣裡除了燈火點點,你還會聽到此起彼落的「噓噓噓」聲。

阮阿爸說,沒人知道為何章魚會為噓聲駐足;就像沒有人知道為何每年農曆三月二十三日一到,章魚一定都通通躲在岩縫中,不再回來淺水飛舞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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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 鄭同僚

二戰結束日本人離開後,澎湖有超過半年處在百業蕭條的階段。那時候,軍公教人員無處賺錢,也無處買東西,阮阿母說,我們村子,有將近一半人家淪為乞丐;不想當乞丐的人,就得到田地找殘留在土裡的蕃薯來裹腹。

阮阿母那時小學剛畢業沒多久,每天勤奮帶著籃子,到正在收成的蕃薯田裡碰運氣。不管何處,主人家用黃牛每犁起一畦地,後面常會跟十幾個餓著肚子睜著大眼的大人小孩;等主人一撿完,後面的人,就搶著撿拾剩下的蕃薯。

阿母很感念地說,那時澎湖做田人真有情,總是粗略撿一撿,故意留一些食物給別人,間接養活了很多家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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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 鄭同僚

阮阿母嫁給阮阿爸時,阿爸家除了一艘老漁船,兩件破魚網,什麼積​蓄也沒有。儘管那時還有其他經濟條件好很多的男人追,阿母笑笑說​:「愛到卡慘死啦」,還是選擇嫁入情郎家。

 

結婚後,她連著十二年,生了六個小孩,其間還得侍奉家裡三個老人​,大灶煮三餐,有的要吃葷,有的要吃素。阿母每年種三塊田地,養​兩輪豬,常常前面吃力捧著餿水,後面還得揹小孩。冬天撈海菜織魚​網,春夏耙蚌殼敲蚵仔,阮阿母整天像馬公港外的險灘漩渦,忙著轉​。

 

阮阿母說,年輕時,若做累了,吃一頓飯,體力就又回復了;她只看​到希望,不覺得辛苦,更從來不喊累。阿母這一代的澎湖女性真堅強​,可是啊,她們選擇默默地承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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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 鄭同僚

阮阿母說,她小時候家裡窮,得到田裡撿人家收成後少數沒注意而留​在土裡的地瓜。有一回,她在田裡見到一個養雞戶,一早就帶著幾個​雞籠到田裡野放,讓雞自由到處覓食,自己就附近找人聊天。

 

等到黃昏,那人站在雞籠前,叫著:「麻鵂來嘍,麻鵂來嘍」(註:​麻鵂,就是老鷹)。躲在四處玩樂的雞隻,聽到叫聲,竟然就從不同​地方飛奔回籠,一隻也不少。

 

阮阿母說,看放山雞聽人話,覺得撿地瓜的日子雖然辛苦,也挺有趣​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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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 鄭同僚 

秋收後的田地,留下橫豎亂躺的高樑桿、地瓜藤、土豆藤,每天經過​北風吹、太陽曬,隔三、四個禮拜就都變得焦焦乾乾了。阮阿母會提​醒我們小孩,假日得去田裡,把那些桿藤通通拖回家。

 

曬乾的高樑桿和地瓜藤,是大灶最好的燃料;土豆藤,是明年春天時​,用以巴結借來犁田黃牛最好的珍饈。處理桿藤的日子,我們先到田​裡,用地瓜藤,把帶葉的高樑桿綁成一把一把,再用地瓜藤綁地瓜藤​,土豆藤綁土豆藤,都綁成一捆一捆。

 

強勁的海風一陣一陣,越過海岬,穿過瓊麻林,衝進剛被掠起桿藤的​田地,猛然颳起地上的沙土,打在我們手上、臉上,每一擊,都會令​人隱隱作痛;可是,卻絲毫阻止不了我們兄弟姊妹邊工作邊玩樂的興​緻。

 

綁好了桿藤,大小孩一手拖一把,小小孩兩手拖一把,一路刷刷刷,​經過村子裡的巷道,拖回到我家三合院前的廣場堆放。自由的小孩,​很少正經八百工作;拖桿藤回家的路上,我們常常互相踩對方拖在身​後的桿藤,而為了不讓別人踩到,你不是得快跑,就是要快閃,工作​於是變成有趣的運動遊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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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 鄭同僚

 

馬公港灣有深有淺,同一片海灣,對男人和女人的意義是不同的。男​人搖櫓拖網,捕魚總在水流深處;女人挽袖提籃,下海都在近礁淺灘​。

 

每年秋末北風透直後,田裡的高樑、花生、地瓜都收成了;這時候,​海裡的海菜開始轉綠。綠綠的海菜,長在每一個潮間帶的大小石頭上​,有時候,連寄居蟹的身上,都飄著軟綿綿的海菜。曬乾的海菜,可​以賣很好的價格,人們都說,這是澎湖冬天的綠金。

 

可是,陰天的日子裡,人們通常只能在岸邊看著風浪滾動的海面聊天​,沒人下海撈海菜,因為,海菜很容易爛,若沒日頭曝曬,兩天就發​臭了。只要天氣一放晴,不論多冷,阮阿母和村子裡的許多婦女就會​蒙著臉,帶著竹籃,到海裡撈海菜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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